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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虞美人》是南唐后主李煜的絕命詞,正是因為這首詞里面思念故國之情太過感人肺腑,以致宋太宗趙光義聞之大怒,命人賜其牽機藥酒將其毒死。
公元978年的乞巧節(jié)李煜結(jié)束了他階下囚的悲慘生活,走完了他41年來頗具傳奇色彩,又極具緣巧合的一生,這一天恰巧也是他的生日。
那么他生前有著怎樣的生活為人所稱羨又為人所不齒呢?
1、天生異相與意外登基
李煜出生在乞巧節(jié)這一天,本來生日任何一天都無可厚非的,但是在科技不發(fā)達的古代,人們往往會把他的生日和相貌加以聯(lián)系,從而推測此人不平凡的一生。
李煜的相貌有兩點和他人不同,第一李煜是重瞳子,重瞳就是一個瞳孔里面有兩個瞳仁,是瞳仁中間的位置粘連在了一起造成的,放到現(xiàn)代重瞳是一種需要醫(yī)治的眼病。歷史上記載的生有重瞳的有兩個人,首先是三皇五帝之一的虞舜是生有重瞳子的第一人,其次是與漢高祖劉邦逐鹿天下的西楚霸王項羽也是重瞳子。
李煜相貌第二點與眾不同的是長有一副駢齒,駢齒就是指牙齒重疊生長,其實就是一種比較整齊的齙牙。歷史上記載的長有駢齒的第一人是帝嚳,中國古代三皇五帝的帝嚳。記載的第二個長有駢齒的人是儒家學派創(chuàng)始人,影響中國歷史兩千多年的孔子。
李煜特殊日期的生辰和天生的異相,致使后人對李煜傳奇的一生也都感到匪夷所思,到底是命中注定就是皇帝命,還是鬼使神差的機緣巧合呢?
李煜是南唐中主李璟的第六子,按中國古代以往的繼位法則,李煜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繼承南唐皇帝帝位的。
李璟最開始立了他的嫡長子李弘冀為太子。李弘冀雖然有一定的軍事才能,也頗賦政治手腕和能力,但是他為人太過于好殺。以至于其父李璟曾經(jīng)嚴肅告誡李弘冀如果不改掉好殺的惡習,帝制的繼承制將改為兄終弟及,也就是李璟要把皇位傳給李弘冀的叔叔李景遂。沒想到這一用心良苦的告誡,卻引來了李弘冀更加變本加厲的殘暴,李弘冀居然把的自己的親叔叔李景遂毒死了。
李璟十分惱怒悲憤,廢了李弘冀的太子位。沒想到的是李弘冀在毒死叔叔一年后,不知是否良心遭遣太甚還是耿耿于懷覬覦太子之位,竟然一病不起一命嗚呼了。更為意想不到的是李煜上面的幾位哥哥也全都因病逝世了。按長幼順序排列該繼皇位的竟然輪到了李煜。
961年李煜即位稱帝時,南唐已經(jīng)是處于風雨飄搖江河日下的末路窮途了,此時趙匡胤已經(jīng)于960年在陳橋驛黃袍加身取代了后周的周恭帝,建立了新的政權,這就是日益強大的北宋。宋史記載李煜即位后做了兩件事:進貢以求茍安,享樂以盡人生。
2、進貢以求茍安
從李煜登基坐上南唐后主位到滅國被俘共計14年間,李煜不停地向大宋進貢。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南唐向大宋進貢的金器不少于5000兩,白金不少于20萬斤,銀不少于20萬兩,綾羅綢緞不少于25萬匹,錢不少于30萬。這使得南唐原本相當富庶的江南寶國變成了一個國庫空虛的傀儡國了。
在李煜生性懦弱毫無剛性的指揮下,拼命示好趙匡胤,趙匡胤打了勝仗李煜毫無唇亡齒寒之感,反而還要進貢獻媚,趙匡胤母親過壽辰李煜要進貢,趙匡胤要舉行祭祀典禮李煜還是要進貢……李煜在政期間只剩下泛善可陳的“進貢”兩個字。在某種意義上李煜還成了趙匡胤統(tǒng)一皇權攻打其他割據(jù)政權堅實有力的后盾。
李煜不僅僅在經(jīng)濟上毫無原則的進貢,在政治上更是自降身份。李煜在剛剛登基的時候就一再上書趙匡胤讓其直呼其名,稱大宋發(fā)給南唐正常溝通的書,改稱為詔。國號也不再敢稱南唐,而自稱為江南國。在國內(nèi)上傳下達的詔書也改為了教。更甚至于聞得宋使要到,立即把身上的黃袍脫下?lián)Q穿上普通官員穿著的紫服。宋使來時還命人把宮殿上象征皇權的鴟吻也從宮殿上拿下來,待宋使歸去再換回黃袍,放回鴟吻。
自古皇帝登基時會在宮殿前側(cè)設置金雞,以示皇權新立再行頒布大赦天下令。趙匡胤聞之李煜登基時也設置了金雞,想故意找點事,就把南唐赴宋的使者陸昭符召來,說你們的國主怎么可以用金雞呢?陸昭符言“此非金雞,乃怪鳥耳?!壁w匡胤聞之大笑而過也不再計較了。
李煜如此這百般地討好趙匡胤,無非是希望趙匡胤允許他一直這么懦弱地做一個附庸國。以便他自己在這一片自己的地盤上縱情享樂而已。
3、風花雪月的姐妹花皇后
提起李煜的姐妹花皇后恐怕是最為后人所稱羨的了。歷史記載李煜的大周后和小周后皆國色。大小周后是南唐司徒周宗的兩個女兒。在李煜繼位以來就是這兩位絕代的美人皇后陪李煜一起瘋,一起縱情享樂,肆意揮霍過著奢靡無度的生活。
首先登場的是大周后,大周后名娥皇,史書記載大周后通史書、善歌舞、通音律、攻琵琶、打牌下棋樣樣精通。李煜和大周后的婚姻原本也屬于政治聯(lián)姻,是中主李璟代為安排的,不過李煜和大周后婚后倒是琴瑟和鳴感情融洽志趣也十分相投。美貌動人又才思敏捷的大周后帶給李煜無窮無盡的創(chuàng)作靈感,兩人經(jīng)常通宵達旦的研究音律譜寫歌詞。
據(jù)載有一年李璟過壽辰,大周后為公公慶祝在宴席上彈奏了一曲《霓裳羽衣曲》,此曲本是盛傳于唐朝,但由于唐朝后期的戰(zhàn)亂詞曲已經(jīng)失傳。大周后根據(jù)部分殘曲日夜和李煜研究終于補全了《霓裳羽衣曲》。中主李璟聞之大悅,特意把流傳了八百多年的蔡邕制作的焦尾琴賜給大周后以示犒賞。
然而紅顏自古多薄命,公元964年大周后因病與世長辭。大周后與妹妹小周后年齡相差14歲,在大周后與李煜結(jié)婚時小周后年方5歲,但是因為姐姐的關系小周后時常進宮,還深得李煜之母鐘太后的喜愛。在大周后臥病在床時,小周后已經(jīng)長成了亭亭玉立 的少女,時常進宮的她已經(jīng)和姐夫廝混在一起了。有李煜的詞為證: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刬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這首纏綿悱惻的《菩薩蠻》正是描寫李煜和小周后在夜晚偷情幽會的情形的。此時的大周后尚臥于病榻之上,得知妹妹進宮已經(jīng)多日卻不是來看自己的,自己心下明白了色衰而愛馳,故效仿漢武帝的李夫人至死一直面里而不向外。
大周后死后礙于禮制,李煜需要服喪,并未直接冊封小周后為皇后。三年后李煜帶給小周后一場盛況空前的婚禮,據(jù)陸游的《南唐書·周后傳》記載“及親迎,民庶觀者,或登屋極,至有墜瓦而斃者?!庇纱丝梢姸说幕槎Y豪華程度非同凡響。若說大周后是美貌與才情并重,那么小周后就是美貌與奢靡共重。
小周后生性愛奢,李煜就用嵌有金線的紅絲羅帳裝飾墻壁,以玳瑁為釘,又用綠寶石鑲嵌窗格,以紅羅朱紗糊在窗上;屋外則廣植梅花,于花間設置數(shù)處彩畫小木亭,僅容二人座,興致來了李煜就和小周后賞花對飲親親我我。每逢春盛花開,就以隔筒為花器插花,置于棟梁、窗戶、墻壁和臺階上,李煜更是親自書寫此處匾額號為“錦洞天”。
小周后愛好焚香,曾自制焚香器具,又派宮女專門負責焚香之事,稱為“主香宮女”。白日里,垂簾焚香,滿殿氤氳,小周后端坐其中,如墜云霧;安寢時,就用鵝梨蒸沉香,置于帳中,香氣散發(fā)出來,沁人肺腑,這便是“鵝梨帳中香”了。
李煜見小周后制作的帳中香甜美異常,他也要爭奇斗異和小周后來比試一番。今日是比試后宮宮人和嬪妃們的穿戴裝束上的,想盡辦法出奇制勝,各種俊美飾品應運而生。明天又會研究各色茶點乳酪的烹飪技巧,時不時召宗室大臣入宮,卻不為商議國事,日日筵席歡歌縱情犬馬品鑒各色肴饌羹湯。
4、滅國
然而,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公元975年春,趙匡胤的開國名將曹彬兵臨金陵城下。曹彬本來采用圍而不攻的戰(zhàn)術想逼迫李煜自動棄城投降。無奈李煜心存幻想,自恃金陵城池堅不可摧,也不顧城中百姓的死活,一直不肯投降。經(jīng)過長達9個月的固守城池,城內(nèi)的糧食已經(jīng)所剩無幾,價格更是高得離奇,一斗米能賣一萬錢,城中百姓多有餓死者。
到了十二月曹彬發(fā)起總攻。金陵城陷守將咼彥,馬承信,馬承俊等力戰(zhàn)而死,右內(nèi)史侍郎陳喬自縊。李煜見大勢已去倉皇辭廟封表投降,南唐滅亡。李煜和其父李璟均無治國之才能,在書法作品方面倒是頗有建樹,并且以南唐之富積攢很多鐘繇和王羲之的親筆墨寶。這些非常寶貴的書法作品在金陵城破日,也被李煜提前安排的寵妃黃氏付之一炬。
自此李煜被押解開封,被趙匡胤封為“違命侯”,開始了他長達3年的階下囚生活。從奢靡無度的一國之主到一朝淪為階下囚的巨大心理落差,讓李煜在心靈上飽受摧殘的同時,也為他寫出更多優(yōu)秀的詩詞作品提供了素材。
趙匡胤死后趙光義當政因垂涎小周后的美色,經(jīng)常讓小周后入宮,一去就是幾日,小周后回來后就向李煜哭訴自己的委屈。在978年的乞巧節(jié),李煜想起自己曾經(jīng)在南唐夢幻般的生活,不禁五內(nèi)俱焚,寫下了一生最為經(jīng)典的《虞美人》一詞。趙光義因憎恨他有思故國之詞,認為其有想復辟變天的想法,從而賜李煜牽機藥酒使其斃命。
李煜被俘后的詩詞讀來讓人字字錐心,句句灑淚滴血。但是和他曾在南唐過的奢靡成風不問時事的生活相比,這不正是一種因果福報的輪回嗎!一個孱弱的文人即便沒有保家衛(wèi)國的能力,也應該有“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的壯志。否則不僅僅是自己的大臣子民無法庇佑,就連自己的愛妻嬌妾也是無力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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