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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楚軍潰敗,項梁自刎。這消息如晴天霹靂,炸得項羽、劉邦的軍隊張皇失措。全軍將士聽后,無不毛骨悚然,面無人色。項羽和江東的八子弟放聲大哭,悲不言狀。
▲ 項梁劇照
項梁自刎之后
項羽哽噎說:“我從小就失去父母,隨管家在下相城度日,多虧叔父撫養(yǎng)關(guān)懷,教我讀書,習(xí)武,錯研兵法,把我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會稽郡起兵,本想滅秦興楚,成謀大事,不曾想,宏圖未愁,叔父就被章邯逼死。我和章邯、司馬欣、董翳他們不共戴天,這個仇,我一定要報!”項羽聲淚俱下,肝心若裂。范增趕忙勸說:“少將軍,別要大傷心了,武信君為國盡忠,已經(jīng)盡了做臣子的本份。
他恢復(fù)了楚國大業(yè),功勛顯著,全國之內(nèi)誰不仰慕敬從。滅秦興楚的心愿已完成興楚一半。將軍要繼承武信君的遺志,為天下除害,滅掉暴秦,那是大孝,請少將軍節(jié)哀自好,保重身體,以圖大事?!表椨鹫酒鹕?,拭了拭眼淚,說:“我一定領(lǐng)受你的教海?!表椓鹤载兀?、七萬楚軍死的死、散的散。
項羽、劉邦的軍隊怎能不軍心渙散。范增見一時形勢嚴峻,力勸項羽放棄攻打外黃、陳留的念頭,退兵彭城駐守,保存實力,伺機而戰(zhàn)。他們路過陳縣,又把昌臣帶領(lǐng)的軍隊一同邀請到彭城。彭城,因堯封彭祖于此而得名。地勢險要,城闊墻深,馳道寬直,水陸便暢,四面山峰峻峭,歷來是兵家之地。武信君兵敗,楚軍如失脊梁,危若朝露。以防萬一,楚懷王只得遷到彭城。
▲ 項羽畫像
楚懷王到了彭城,封項羽為長安侯,號為魯公。封劉邦為武安候,做碭郡郡長。封呂臣為司徒,封呂臣父親呂青為令尹。項羽駐軍城西,劉邦駐軍城南,呂臣駐軍城東,三軍森嚴壁壘,共防秦軍。項羽雖被封為長安,可他心里悶下怨氣。楚懷王年方十四、五歲,既不會帶兵打仗,又不深曉兵法,可貪心不小,總攬楚軍主帥大權(quán)。劉邦呢?他雖是項羽一頭跪磕的兄長,但著實沒有為楚國立下什么功勛。
結(jié)果封個武安侯和碭郡郡長,比項羽還實在。呂臣,立大楚,沒費一兵一卒;呂青呢?僅是憑借過去一些名譽,就做上令尹。項羽想來想去,越想心里就越不服氣。就在這時,范增走了進來。范増看出項羽的心事,對項羽說:“項將軍自會稽郡起兵以來兵之所至,無所不勝。特別是東阿城和章邯交戰(zhàn),打得章邯屁滾尿流,威震楚營,使章邯心有余悸,可以說,如果沒有項家軍,就沒有今天的大楚,論功勛,能超過將軍的,可以說就沒有。
論行賞,將軍本應(yīng)在青、呂臣、劉邦之上??墒?,將軍你僅十五歲啊,自古封官賜侯,都是論資排輩,以資歷取勝,而資歷又大多用年齡來衡量。老朽暗下聽說,將軍的長安候之封,楚懷王身邊的一些人還時有議論,甚至有的人還在楚懷王身邊說武信君的壞話。楚懷王年輕無知,善聽偏言,無主無見,整日里吃喝玩樂,有時把麗妃娘娘氣得昏了過去。這是大楚不祥之兆啊!項將軍,你要以大局為重,全心殲滅秦軍。
▲ 項羽劇照
到那時,論功封侯,將軍你就可憑借滅秦之功和其它人相爭庭上,位壓群臣?!表椨鹇犕暧X得很有道理。就在這時,前往成陽打聽消息的人來報說,秦朝丞相李斯被腰斬,李家滿門滅族,右丞相馮去疾和將軍馮劫已自殺身亡。范增聽說,心里一驚?!笆裁矗钏贡谎鼣?,現(xiàn)在的丞相是誰?”“是趙高。”來人回答。范增手捻胡須,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自言自語地說:“李由剛被將軍斬首,繼而李斯又被二世腰斬,看來,其中定有緣故。
項羽說:“什么緣故?難道秦朝能不打自滅?”共來人見項羽、范增對此事都很感興趣,就把咸陽宮廷發(fā)生的事情講了出來。陳勝、吳廣在大澤鄉(xiāng)起兵,天下去集響應(yīng),嚇得二世魂不附身。趙高對李斯早就嫉恨在心,趁勢責備李斯:“作為一國之相,統(tǒng)管國家大事,居然能讓盜賊出現(xiàn),舉旗反秦,玩忽職守,豈不是對二世不忠?!崩钏孤牶螅睦锸趾ε?,他知道趙高對自己的丞相之位早已垂涎欲滴,為了討好二世,李斯上奏說:“治國之道,在于用人;建國之道,在于用武。
▲ 項羽劇照
昏君秦二世
穩(wěn)國之道,在于嚴法?,F(xiàn)在天下有盜賊強人鬧事,是刑罰不厲,執(zhí)法松弛的緣故。如果皇上嚴肅刑罰,獨斷專行,令必行,行必果,統(tǒng)四海若鐵打一般,九州之內(nèi),臣下和百姓有誰敢不顧頭顱,貿(mào)然反時朝廷?”于是,二世聽從李斯的話,命令全國郡縣執(zhí)法從嚴,重懲罪犯。全國之內(nèi),每天里被殺的人不計其數(shù)。田間田野,成陽城外,到處都是被冠以盜賊之名的尸體??墒?,趙高這個老賊卻趁機官報私仇。
凡是他看不順眼的人,不有罪還是沒有罪,一律殺了再說。那些平日說趙高專橫、嫉賢如仇的人都被殺了;平日里他認為有才能,官位有可能會超過自而不和他同謀共黨的人也被殺了。趙高壞事做絕,唯恐李斯和一些大臣到二世面前說長道短,就對二世說:“皇上是真命天子,是龍,按理只能向大臣們發(fā)號施令,而不能被大臣們看見真身,否則,哪里還有什么威嚴和尊貴。
▲ 胡亥畫像
現(xiàn)在,每逢朝上,皇上和大臣目目相對,面面相望,久面久之;大臣對皇上就不怎么崇拜,皇上的一些不足就會被大臣知曉,有的甚至敢指出皇上的不是,這哪是君臣的綱常呢?我看,皇上不如住在官內(nèi),不問朝事,一切繁雜瑣碎之事交給我和幾個知法懂法的人去辦理。無朝事分神,無大臣干擾,好壞天下不知,深淺天下不測,神秘多端,天下人準會認為皇上是圣人。”
趙高本是二世的老師,二世信以為真,整日里就在官內(nèi)花天酒地玩女人,朝廷之事一切交與趙高辦理。趙高安穩(wěn)好昏君二世,又愁眉苦臉去找李斯,說:“丞相,近來關(guān)中盜賊越來越多,可皇上還是荒淫無度,不理朝政,不思治國,我想去規(guī)勸他,可地位低下,說話不力,你是丞相,可要為國家考慮啊!”李斯聽后也泛出一臉愁容,說:“我想也是,可皇上整天在內(nèi)宮里玩樂,連影都照不到,只能干著急?!壁w高說:“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在內(nèi)宮見皇上沒事的時候,派人來通知你,你作些準備?!?/p>
▲ 秦二世畫像
李斯信以為真,很感激趙高幫忙。二世自不理朝事以來,整日里和女人混在一起,不是看樂舞,就是喝酒;不是花前月下,就是在床上享盡風流。這一天趙高見皇上笑嬉嬉地摟著兩個美貌的女子進了宮帷,他趕忙派人去告訴李斯說皇上正閑著沒事。正當二世和宮女在床上欲罷不能之時,李斯在帷外口口聲聲說有要事求見,皇上當時就火冒三丈,把李斯罵了回去。沒出十天,李斯碰了三次釘子,大掃二世風流之興。二世心里十分生氣。
他問趙高:“丞相這是怎么啦?”正好這時李斯的兒子李由在雍邱戰(zhàn)死,皇上也知道。趙高就趁機乜斜著眼偷偷地望了望二世的表情,然后,深為嘆借地說:“李斯丞相本是始皇下的有功之臣,沙丘事變,他又出智出力。這些本是做臣子的應(yīng)盡責任,可李斯丞相居功自做,早有割地封自立為王之心。有些話,臣下不該說……”二世有點不高興,說:“盡管講來!”
趙高見時機已到,前一步說:“李丞相本是上察人,和陳勝、吳廣都是同鄉(xiāng)。李丞相兒子李由經(jīng)常和他們有來往,他不但不消滅他們,反而還泄漏我大秦的一些軍機。陳勝、吳廣等盜賊被我們消滅后,李斯、李由父子兩人又把自已封為王的想法寄托在項家軍身上,臣下聽說李由在前線并不是戰(zhàn)死兩軍陣前,而是因為他的反叛之心被我軍發(fā)現(xiàn)。結(jié)果被我軍亂箭射死皇上啊,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也不可無啊!你不治他,他可要動手治你啦!”
▲趙高畫像
二世被趙高說得真假難分,不知如何是好。第二天,二世在甘泉宮觀賞角力和雜戲,正在高興時,接到李斯、馮去疾、馮劫三個大臣的聯(lián)名奏章。奏章寫道:大臣如果想向國君看齊,處處要求勢均力敵,那么,這個國家沒有不危亂的;妻妾同丈夫看齊,處處要求同樣待遇,那么,這個家庭就沒有不敗的?,F(xiàn)在有個大臣在你身邊,無論好壞事,他都要專斷獨行,同你的權(quán)勢沒有兩樣,這個國家就危險了。
以前司城子罕當宋國的丞相,包攬承辦朝廷一切刑罰事務(wù),又用種種威逼手段,迫使大臣親近他,人民畏懼他,結(jié)果オ一年時間,子罕就篡奪了王位。田常當齊簡公的臣子,爵位高到國人沒有人和他平起平坐,私人財產(chǎn)多到和公家相等。田常就暗中利用機會拿爵祿、財物來賜給別人,于是田常收買了人心,盜取了國家政權(quán),在庭院里殺死了宰予,在朝廷上把齊簡公殺了,篡奪了齊國君位。這些都是些家喻戶曉的例子。趙高有叛逆的行為,就像子罕輔佐宋國一樣,趙高私人財產(chǎn),也像田常在齊國那樣多。
趙高一并使用子罕和田常兩人叛逆的方式奪了陛下的威嚴誠信。陛下要不早做打算,臣下就怕早會叛亂,禍及大秦。二世看完這些提醒警示之詞,當然沒有平日和女人混在起舒心寬暢。正好這時趙高又在身邊?!氨菹?,李斯他們要置我于死地,好更快地實現(xiàn)篡權(quán)封王的勾當?!壁w高跪在二世跟前,哭泣地說。秦二世原本對趙高深信不疑,也時常擔心李斯把趙高殺了,加上李斯幾次沖散了他的風流事,耿耿于懷,一氣之下,把李斯、馮去疾、馮劫三人打下監(jiān)獄。
▲ 李斯畫像
馮去疾馮劫二人有冤無處訴,又不愿意受到趙高死黨的侮辱,先后都自殺。李斯被趙高嚴刑重打一千多次,可他還是抱有希望,希望二世昏君能省悟過來。他上書給二世說:“臣擔任丞相,治理人民,已經(jīng)三十多年。當初臣來到秦國,國家的領(lǐng)土還很狹窄一一先王(始皇)初年,版圖不過千里,士兵只有幾萬,微臣竭盡全力,小心謹慎地執(zhí)行國家法令,暗中派遣臣,帶著金銀珠寶去游說諸侯。又默默地整備武裝,加強政令的效力,任命敢死的人做官吏;同時,特別尊重功臣,把他們的爵祿格外提高。
天不負苦心人,終于逼迫韓國,摧魏國打敗燕國、趙國,消滅齊國、楚國,一統(tǒng)九州,立秦王為天子這是臣第一件罪狀。臣又主動北伐匈奴,南定百越,用來壯大秦國的威力,這是臣的第二條罪狀。尊重大臣,給與較高的爵祿,借以鞏固君臣間的親密聯(lián)系,這是臣的第三條罪狀。立定掌管土地的社神和掌管五谷的稷種,修明宗廟的祭祀,以便彰明君王的賢能,這是臣的第四件罪狀。更改器物上所刻的做飾花紋,統(tǒng)一度、量、衡的標準,頒布天下各種制度的明文規(guī)定。
使秦國樹立不朽的名聲,這是臣的第五件罪狀修筑天子專用的馬路,建筑供游覽的名勝地區(qū),來顯示君王躊躇滿志,這是臣的第六件罪狀!嚴明朝綱,強加刑罰,來樹立君主的威嚴,讓萬民擁戴君王,至死不能忘懷,這是臣的第七條罪狀。像臣這樣的人,所犯罪狀極多,早該死了,幸而皇上準許臣在朝廷盡力服務(wù),這オ直到今天。但愿陛下對這一切能仔細明察?!边@封信遞了上去,卻落在趙高手里。
趙高命令死黨假扮御史(掌內(nèi)圖籍秘書,兼司糾察)、謁者(掌皇帝行禮時儐相贊禮等事)、侍中(負責往來殿中至東廂奏事)等官員,輪流審訊,往死里打。李斯委實再也受不住嚴刑,最后屈打成招。李斯被處五刑,在成陽市上腰斬。李斯走出監(jiān)獄,對他的二兒子說:“萬念俱灰了,我只想能像以前那樣,同你一起牽著黃狗,到家鄉(xiāng)上蔡東門狩捕狡兔,可是,今后永遠沒有這日子了。君是虎,我是鼠啊!一只廁所里的老鼠?!闭f罷父子倆相對痛哭。
▲ 趙高畫像
結(jié)語
李斯的父母、兄弟、妻子三家同族的人,全被誅殺了,沒剩一個。范增聽完敘述,似同情,似憎恨,冷言冷言地說:“秦國的氣數(shù)已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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