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曾經(jīng)稱贊忽必烈:“自古英哲非常之君,往往得人鼎盛。若漢之武帝,唐之文皇,宋之仁宗,元之世祖,明之孝宗。其時皆異材勃起,俊彥云屯,焜耀簡編。”在元朝短暫的歷史中,忽必烈是一個影響力非常大的皇帝。
忽必烈在少年時期就受到祖父成吉思汗的格外器重,預(yù)言他將會使大蒙古國更加強(qiáng)大。果不其然,忽必烈憑著他過人的能力建立了幅員遼闊的元朝。就是這樣一個雄才大略的皇帝,到了晚年也是不可避免地也受到肥胖和病痛的折磨。
至元十六年是忽必烈統(tǒng)治的一個分水嶺。在這以前,他在事業(yè)中很少經(jīng)歷失敗,在他統(tǒng)治的前二十年中,所有的事務(wù)似乎都在平穩(wěn)地發(fā)展??墒?,這一年后,國事的煩擾、愛妻、最鐘意太子真金接連去世擊垮了忽必烈,還有蒙古貴族暴飲暴食、愛好肉食、酗酒如命的生活習(xí)慣也在加速惡化忽必烈的健康。
隨著南宋合并到元帝國,許多漢族學(xué)者不滿蒙古統(tǒng)治,拒絕與蒙古人合作。比如文天祥,忽必烈想盡一切方法都無法使他效命蒙古,最終殺身成仁。同時,忽必烈早年建立的對他最忠誠的漢人幕僚中堅人物比如許衡、姚樞和王鶚等都在這個階段去世。他們的去世使得非漢人幕僚有更多的機(jī)會影響忽必烈,忽必烈本人的體弱多病與這些麻煩混合在一起。
這時,忽必烈已經(jīng)年近七十歲,開始受到健康問題的折磨。痛風(fēng)使他苦惱,令他難以行走。而且,他的個人生活也遭遇了一連串的挫折和不幸。
至元十八年,忽必烈最鐘情的妻子察必去世,使忽必烈陷入孤獨(dú)和痛苦之中。察必容貌漂亮,忽必烈未繼位之前,她便侍奉忽必烈,在元世祖眾多妻妾中最受寵愛,并為元世祖生下長子真金。不管在生活中還是政治上,察必都對忽必烈影響巨大。蒙古帽本無前檐,忽必烈常感到陽光耀眼,并將此事告訴察必,察必加上前檐,忽必烈大喜,以后就成為蒙古帽的定式。后又為忽必烈制衣一件,沒有衣襟,沒有領(lǐng)袖,后長前短,有兩根帶子,名曰“比甲”,便于騎馬射箭,當(dāng)時人皆仿效之,成為時裝。
在爭奪蒙古大汗時,她總是把最新信息傳達(dá)給在南宋作戰(zhàn)的忽必烈,又派人去見忽必烈讓其北歸,才有了忽必烈的大汗之位。至元十年察必被冊封為皇后,元代冊封皇后的禮儀,自此開始。
她的賢惠猶如朱元璋的馬皇后,她總是巧妙勸諫忽必烈的錯誤決定,又勤儉節(jié)約,親率宮女進(jìn)行紡織,將舊弓弦的絲織成綢緞以做衣服;宣徽院的羊皮置之無用,她取來縫為地毯。
所以在元朝建立之初,察必就是忽必烈的左右手。察必所生的兒子真金早已被立為皇太子。察必還是忽必烈妻子當(dāng)中唯一在太廟中立有牌位的女人。
察必?zé)o疑是忽必烈最疼愛的妻子,她的去世令忽必烈心碎。在忽必烈所有妻子中,只有她的畫像留存了下來,這幅畫像是由漢人和蒙古畫家聯(lián)合繪制的。這無疑部分解釋了為什么忽必烈晚年在決策方面會反復(fù)無常,那是因?yàn)樗麑Σ毂氐娜ナ栏械缴钌畹谋瘋?。同樣使他感到悲哀的還有他最喜愛的兒子真金的去世。
元世祖忽必烈共有十二子,長子朵而只早卒,因此一般以真金為長子。真金出生時,忽必烈請高僧海云為其摩頂命名,海云以世間萬物真金最貴,故取漢名真金。忽必烈對真金傾盡所能去培養(yǎng),他的老師都是學(xué)富五車的大儒,真金受漢文化影響非常深。于至元十年二月立真金為皇太子。
后來,隨著一幫漢族大臣的相繼去世,忽必烈對漢法的興趣日益減少,轉(zhuǎn)而重用回回人阿合馬理財,漢臣地位降低,無力抗衡,因此把希望寄托在真金身上,他們串通了道士李居壽,在奉旨齋蘸之后李居壽對忽必烈說:“皇太子春秋鼎盛,宜預(yù)國政。
同時董文忠也從旁勸諫讓太子理政,忽必烈自然順從其說,從此真金開始參決朝政,凡是中書省、樞密院、御史臺及百司之事,都先上報真金后再奏聞忽必烈。真金上臺后作為漢法派的領(lǐng)袖,與阿合馬為首的理財派形成尖銳對立。
后來兩派矛盾愈演愈烈,忽必烈父子政見也愈來愈不同。至元二十二年春,有一名南臺御史上疏請年事已高的忽必烈禪位于皇太子,并請南必皇后(察必去世后的繼任)勿再干政。
這事被理財派利用大做文章,惹惱了忽必烈,要徹查此事,真金竟因此而憂懼成疾,于同年十二月十日病死,享年四十三歲。他的命運(yùn)很像明朝太子朱標(biāo)。
真金是忽必烈親自選定的繼承人,他曾精心培養(yǎng)他,以便將來承擔(dān)大汗和中國皇帝的重任。然而他英年早逝,使忽必烈心灰意冷,更打亂了忽必烈的繼承人計劃,使整個朝廷充滿陰郁的氣氛。
真金死后,忽必烈于次年正月初一停止朝賀,為其上謚號為“明孝”。真金死后,真金的兒子鐵穆耳被選定為忽必烈的繼承人。個人的不幸加上國內(nèi)外決策的失敗,使忽必烈感到沉重的壓力,也使他越來越轉(zhuǎn)向窮奢極欲,尋求安慰和滿足,而這更加劇了他的健康惡化。
宮廷宴變得越來越奢華,宴會菜肴主要以肉食為主。為了使忽必烈感到舒心,日常飯食也是精心制作且相當(dāng)奢侈。煮羊肉和烤全羊是兩道必上的菜,再加上其他肥膩食物作為肉食的補(bǔ)充。
蒙古人從不在乎暴飲暴食,特別在正式場合更是這樣。暴飲暴食成了一種習(xí)慣。蒙古可汗歷來都酗酒,而此時忽必烈也養(yǎng)成了這種惡習(xí)。他暴飲忽迷思和葡萄酒,使他更無法解決面對的政治危機(jī)。
這樣的飲食不肥胖才怪呢,而肥胖導(dǎo)致他的身體更加虛弱。在他最后十年的生活中,他一直被肥胖和由此帶來的其他疾病所困擾。至元十七年,劉貫道為他畫的像已經(jīng)顯露出他的肥胖體態(tài)。
他胖得不成樣子,并開始遭受痛風(fēng)和其他疾病的折磨。他的酗酒習(xí)慣更加重了他的疾病。
馬可·波羅是曾親眼目睹蒙古宮廷無節(jié)制宴飲場面的人之一。忽必烈和其他許多蒙古人一樣,無法改變他的酗酒習(xí)慣,特別是當(dāng)他被悲痛和衰老控制的時候,更是如此。
忽必烈用了各種各樣的方法治療他的病癥,從東南亞的藥物和醫(yī)生到高麗巫師,什么都用過了,但是都沒有解決問題,而他暴飲暴食的習(xí)慣依然如故。
衰老、倦怠、失望和酗酒無度終于敲響了他的喪鐘。晚年的忽必烈極為沮喪消沉,他甚至拒絕接見那些按慣例來向大汗拜年的人們。至元三十年,忽必烈的健康狀況迅速惡化,二月十八日,他死在皇宮中的紫檀殿,時年八十歲。親王和高官紛紛來到元廷表示哀悼,向忽必烈的孫子和繼承人鐵穆耳問安。即使剛強(qiáng)勇武,忽必烈依然與平常人一樣,逃不過感情打擊,感情上遭遇讓他對朝政也漸漸失去興趣,轉(zhuǎn)而尋求感官之樂,放縱麻痹自己。
雖然忽必烈的晚年窮奢極欲,但是疼痛也始終折磨著他,總體來說,歷史對他的評價是褒大過貶,是一位較為英明睿智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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