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儒家經(jīng)典著作,由戰(zhàn)國(guó)中期孟子和他的弟子萬章、公孫丑等人所著,與《大學(xué)》《中庸》《論語》合稱“四書”,也是四書中篇幅最長(zhǎng),部頭最終的一本,直到清末時(shí)期都是科舉必考內(nèi)容?!睹献印饭财咂涗浟嗣献优c其他各家思想的爭(zhēng)辯、對(duì)弟子的言傳身教、游說諸侯等內(nèi)容,其學(xué)說處罰點(diǎn)為性善論,護(hù)長(zhǎng)德治。
孟子·公孫丑章句上·第二節(jié)(3)
【原文】
“伯夷、伊尹于孔子,若是班乎1?”曰:“否;自有生民以來,未有孔子也。”
曰:“然則有同與?”曰:“有。得百里之地而君2之,皆能以朝諸侯,有天下;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為也。是則同。”
曰:“敢問其所以異?!?/p>
曰:“宰我、子貢、有若1,智足以知圣人,污2不至阿其所好。宰我曰:‘以予3觀于夫子,賢于堯、舜4遠(yuǎn)矣?!迂曉唬骸娖涠Y而知其政,聞其樂而知其德,由百世之后,等百世之王5,莫之能違也。自生民以來,未有夫子也?!腥粼唬骸M惟民哉?麒麟之于走獸,鳳凰之于飛鳥,太山之于丘垤6,河海之于行潦7,類也。圣人之于民,亦類也。出于其類,拔乎其萃8——自生民以來,未有盛于孔子也?!?/p>
【譯文】
公孫丑問:“伯夷、伊尹與孔子,能像您上面說的那樣將他們等量齊觀嗎?”孟子答道:“不。自有人類以來,沒有比得上孔子的?!?/p>
公孫丑又問:“那么,他們?nèi)擞邢嗤牡胤絾?”孟子答道:“有。如果得到方圓一百里的土地而君臨它,他們都能夠使諸侯來朝并一統(tǒng)天下;即使叫他們做一件不義之事,殺一個(gè)無辜之人,便能得到天下,他們也都不會(huì)干的。這就是他們相同的地方?!?/p>
公孫丑說:“請(qǐng)問,他們不同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孟子說:“宰我、子貢、有若三人,他們的聰明才智足以了解圣人,〔即使〕他們?cè)俨缓茫膊恢劣谄凰麄兯鶒酆玫娜?。〔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稱頌孔子?!吃孜艺f:‘以我來看老師,比堯、舜都強(qiáng)多了?!迂曊f:‘看見一國(guó)的禮制,就了解它的政治;聽到一國(guó)的音樂,就知道它的德教。從現(xiàn)在到百代以后,衡量這百代君王的高下,其標(biāo)準(zhǔn)都不能違離孔子之道。自有人類以來,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他老人家的?!腥粽f:‘難道只有百姓如此嗎?麒麟相比于走獸,鳳凰相比于飛鳥,泰山相比于土堆,河海相比于溪澗,都算是同類。圣人相比于百姓,也是同類。雖然他來自民間,卻遠(yuǎn)遠(yuǎn)超出大眾——自有人類以來,還沒有比孔子更偉大的?!?/p>
【注釋】
(1)若是班乎:若是,像這樣地;班,班配,一樣?!安?、伊尹于孔子,若是班乎?”可以直譯為:“伯夷、伊尹相較于孔子,竟是這樣地相似嗎?”詳見楊逢彬《孟子新注新譯》。
(2)君:成為君主的意思。
(1)有若:孔子弟子,魯人。
(2)污:卑劣,不好。
(3)予:宰我之名,古人常自稱其名以示謙。
(4)堯、舜:古代傳說中上古的兩位圣君。
(5)等百世之王:等,《孟子譯注》說:“朱熹解為‘差等’,是也?!w岐解為‘等同’,誤?!壁w岐【原文】為:“從孔子后百世,上推等其德于前百世之圣王,無能違離孔子道者?!敝祆洹驹摹繛椋骸笆且晕覐陌偈乐螅畹劝偈乐?,無有能遁其情者。”《孟子譯注》譯為:“即使在百代以后去評(píng)價(jià)百代以來的君王,任何一個(gè)君王都不能違離孔子之道。”逢彬按,從孟子時(shí)代典籍中“等”作及物動(dòng)詞的情況來看,它的意義為“確定……的高下”“確定……的級(jí)別”“厘定……的位階”的意思。《王力古漢語字典》給出的義項(xiàng)為“衡量”(例句包括這例),是準(zhǔn)確的。詳見楊逢彬《孟子新注新譯》。
(6)垤:音dié,小土堆,小山頭。
(7)行潦(lǎo):小水流。
(8)萃:聚,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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