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注,生年不詳,卒于唐文宗大和九年(835年),唐絳州翼城(今屬山西)人,唐后期大臣。鄭注本姓魚,冒為鄭,時號“魚鄭”,人稱“水族”。
鄭注出身貧賤,相貌丑陋,不能遠視,任官以前,靠醫(yī)術維生,飄蕩于江湖。但從唐憲宗元和末年開始,他否極泰來,直上青云,起初為襄陽節(jié)度使李愬的衙推,唐文宗時先任邠寧行軍司馬、昭義軍節(jié)度使,后入朝任太仆卿,兼御史大夫。不久,他又升為工部尚書、翰林侍講學土,檢校尚書左仆射,卒于鳳翔、隴右節(jié)度使。
鄭注之所以能平步青云,雖然與他的醫(yī)術有關,但關鍵還是依靠宦官王守澄發(fā)跡的。鄭注初投襄陽節(jié)度使李愬,李愬把鄭注引薦給監(jiān)軍王守澄,極言鄭注是奇才,天下難得。太和七年(833年),唐文宗患風病不能講話,王守澄推薦鄭注去治療,頗有成效。從此,鄭注又得到了唐文宗的寵愛,很快任太仆卿,兼御史大夫。
受寵于唐文宗后,鄭注如魚得水,利用許多奸詐手段,取得唐文宗對他的信賴。文宗向他咨問富民之術,鄭注以榷茶對奏,建議在全國置茶官,按民園圃征稅,以親黨王涯為天下榷茶使,強取豪奪,百姓罹難,而官府盈積。唐文宗曾讀杜甫《曲江辭》,詩中有“宮殿千門”一句,鄭注猜知文 宗想在曲江建造亭榭宮室,便上奏秦,雍有災,應興役壓勝。文宗以此為由,詔神策軍治曲江、昆明二湖,興建紫云樓、采霞亭。鄭注又讓公卿在堤上列舍,使唐文宗大為歡喜。
取得了皇帝的寵愛信賴后,鄭注便為所欲為,賣官射利,貪贓違法,賄賂公行,不避人耳目。他死后,度支籍其家產,得絹百余萬匹,他物稱是。他在善和里修建的府第,飛廡復壁,莫有人能相比。同時,鄭注又勾結京師輕薄亡命之徒和各地方鎮(zhèn)將吏,常在家中聚會,以張聲勢。在朝內,鄭注出入神策軍中,無人敢問。與宦官王守澄晝夜密語,人莫能知。后來,鄭注和其黨李訓把持了朝政,一唱一合,日夜在文帝面前議論治國方針。聲稱:“先除宦官,次復河、湟,次清河北,開陳方略,如指諸掌?!碧莆淖谑芷涿曰?,彌加信任。因而,鄭注與李訓“二人相挾,朝夕計議,所言于上無不從,聲勢烜赫。注多在禁中,或時休沐,賓客填門,賂遺山積。”而且,以親疏聘退大臣朝士,隨愛好破壞朝政法規(guī),“權震大下”。
為壯大勢力,鄭注又拉幫結派。其中,王涯、李訓等人都是他安插在左右的主要成員。與此同時,鄭注排除異己,公報私仇,凡對自己有一點不滿者,必致于死地而后快。鄭注把李訓提為要職后,宰相李德裕反對,極言李訓奸邪,不宜為侍臣,與鄭注、王守澄相對抗。李德裕遭到鄭注等人的仇視后,經常受排擠。鄭注得知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李宗閔與李德裕不和后,便推舉李宗閩為宰相,迫使李德裕大權失落,出任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宰相路隋上言,為李德裕說情,由此,鄭注對路隋懷恨在心,上奏唐文宗,將路隋排擠出朝,充鎮(zhèn)海節(jié)度使。鄭注求任兩省辟,宰相李宗閔認為不可,鄭注就在唐文宗面前倍加詆毀李宗閔。李宗閔因此被貶為明州刺史,再貶為處州長史。
鄭注不僅利用權勢連逐三相,即使平日與自已有毫發(fā)之怨的人也不放過。如鄭注誣陷左神策中尉韋元素,樞密使楊承和、王踐言是李宗閔私黨,分別貶為淮南監(jiān)軍、西川監(jiān)軍和河東監(jiān)軍。侍御史李甘反對鄭注為相,被貶為封州司馬;戶部侍郎李鈺因曾經說過鄭注奸邪,被貶為江州刺史;中書舍人因說過鄭注以醫(yī)藥奉君、被貶為閬州刺史;史言“貶逐無虛日,班列殆空?!?/p>
唐文宗時,尚書右丞、同平章事宋申錫與御史中承宇文鼎受密詔誅殺鄭注,派京兆尹王璠掩捕其黨。王璠泄密,被鄭注和王守澄獲悉。鄭注令神策都虞侯豆盧著誣告宋申錫陰謀擁立漳王李湊為皇帝,唐文宗情以為真,立刻命王守澄捕捉豆盧著。結果,宋申錫貶為開州司馬,不久懷冤而死,參預者晏敬則等人有的被誅,有的流放,百余人皆遭迫害。
自宋申錫獲罪后,宦官勢力更加猖獗,唐文宗悔恨不已。鄭注和李訓揣知唐文宗心意后,上奏鏟除宦官,又打動了唐文宗之心。唐文宗見鄭注富有才辯,認為可謀大事,而且鄭注和李訓都是王守蹬死黨,不會引起宦官集團的懷疑,于是,便與鄭注、李訓商定滅宦官的計謀。鄭注表示以誅宦官為己任,出謀瓦解宦官集團的勢力。右神策中尉王守澄和左領軍將軍仇士良不和,鄭注勸唐文宗命仇士良為左神策中尉,以分王守澄權力,又出謀以王守澄為左右神策觀軍容使,以虛名奪其實權,還提出自己出任鳳翔節(jié)度使,與李訓內外配合殲滅宦官集團。李訓又與唐文宗密言,派中使李好古到王守澄家賜酖,殺死了王守澄。王守澄死后,鄭訓與李訓合謀讓所有的宦官都去送葬,借此機會一網打盡。計謀定好后,鄭注趕住風翔赴任,選壯士數(shù)百人,手舉白色鐵棍,衣內懷斧,作為親兵,等待奔喪日期。李訓雖憑借鄭注得幸,但忌妒鄭注權勢過己,決定自己鏟除宦官,不讓鄭注槍功,然后再殺掉鄭注。李訓便于私黨另定計謀,派親信王行余、王璠各處其鎮(zhèn),募壯士為部曲,并用金吾、臺府吏卒提前動手,演出了唐代歷史上有名的“甘露之變”。李訓失敗后,仇士良命左右神策軍洗除李訓私黨,控制了唐文宗和京城。鄭注率親兵500人,在趕赴京城的途中聞李訓失敗后,倉慌逃回鳳翔,不知所措。原鳳翔節(jié)度使張仲清與押牙李叔和定計,邀請鄭注赴宴,于庭中被擒斬殺,又滅鄭注家,誅其私黨千余人。鄭注被殺后,送往京師,梟首興安門。
鄭注在唐文宗時是顯赫一時的人物,但對唐后期的社會發(fā)展很少進步作用。相反,他拉幫結派,排除異己,公報私仇,更加劇了唐后期政治上的混亂和腐朽。他之除滅宦官,雖然是為了攝取包大的權和利,但在客觀上對唐代的發(fā)展是有益處的,然而卻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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